第(1/3)页 绎之谦站起身,应道:“是,儿子原以为衣服织物,都是女人做的工夫,比之经史子集不可同日而语。但细看之下,其中学问亦是不浅,不但关乎民生,亦关乎世间礼仪规制,竟不可小视。世人以匠户为贱业,实则大谬不然!古圣先贤制文字而服衣裳,始有……” 不是在说婚事吗?怎么这题目又跑到古圣先贤那里去了?这孩子掉起书袋子来怕不得做一篇安社稷的论文? 绎大人趁着自己脑子还清醒,急忙插话:“谦儿,你是想和她一道探究织造服饰?可我们家久已不操此业,你将来也是要从科举入仕的。” “父亲,便是入仕为官,难道就不要关心百姓的衣冠冷暖之事么?真子都说过:‘衣冠亦大事矣。’父亲您当年做劝谕使不也是以蚕桑为务,如今在布政使司,不也是要和赋税丝棉打交道?” 别看绎之谦平时听起话来是个温顺的乖儿子,但要引经据典地辩论,顿时锋芒毕现,他这当爹的还真不是对手。 绎大人心里先投降认输,面上强撑道:“朝廷赋税又非织造一务,其中巨细之事甚多。谦儿未习经济,不可妄言。” 在父亲的家长架子前,绎之谦又恢复了乖仔模样:“是!父亲,儿子只是觉得织造衣履等事亦是为官者所应关心之要务。若有精通此事的贤内助,于仕途中人也多有助益啊。” 绕了半天,可算是绕回来了。 绎大人长出一口气,还有一点担心:“你来之前同那姑娘见过?也同她说过亲事?” 绎之谦回复了板正的样子:“并未提过此事。她是守礼之人,她寄居的那家人也将她维护得甚是严谨。儿子虽在崇庆,这些日子只来时访到她的居处,前去稍致问候,之后并不曾与她会面,送书时也只派藿苗菽叶送到那家的铺子上。” “她也在崇庆?” “正是,她从崇庆织造局出来,便寄居在西市一户绸庄老板家中。” 怪不得这小子一说到侍疾,就忙不迭地跑到崇庆来。 绎大人摸几下胡须,好容易找回了自己事先想好的说辞:“你既说是为仕途着想,那就先挣个仕途前程,再论及此事不迟。” 绎之谦脸上溢出喜色:“儿子正有此意,待今秋恩科中举,还望父亲托媒提亲!” 说得就像秋闱的举人已在他囊中一样。 绎大人既欣慰于儿子学业上的自信,又有些仿佛被他拉进坑里的不快,掐段了几根胡须,方道:“等你榜上有名时再说吧。”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