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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心中仍旧悲痛万分,但是易尘能够瞧出在经过短暂的逃避之后,他已经在面对现实,并且尝试走出自己之佛路了。
这样杰出的一名僧者如果不是被庭院外的邪魔趁虚而入,易尘相信以他的心性修为,勘破情劫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估计大光明山的宿老也是作如此之想。
可惜,五境之内的天地奇物当中也没有‘如果’这种玩意。
那名叫作春丫的女子之死,到底是阴差阳错之下无意为之,还是大威德天龙寺暗中推动下的暗手,亦或大光明山内的某位僧者与大威德天龙寺合谋推动,这个真相也终将无人得知,埋葬在了无边血色当中。
当然了,这失落真相的军功章起码有一半要算在某位道人头上。
天光熹微,大光明山之上,三道身影相对而立。
神慧牵着一名唇红齿白的小和尚站在山头。
这名小和尚自然就是易尘关键时刻救下的神慧的师弟,神叶小和尚了。
之前虽然神慧被易尘一巴掌扇飞,且有着易尘暗中护持,但是极元激荡气劲交锋之下神叶依旧被震晕了过去,直到半夜才渐渐苏醒过来。
“神叶,不要怪你师兄,天外邪魔手段之诡异远远不是你能理解的。”易尘伸出大手,摸了摸倔强的小和尚光洁的头颅,叹息道。
从面前的小和尚已经略显成熟的眼眸中,他蓦然间想到了与神叶年纪相仿的清风和明月。
现在神叶的目光比清风明月的眼眸要成熟太多。
而过早的成熟并非是好事,这意味着过早的经历了伤痛。
清风明月一直在易尘与青云子的护持下则依旧保持着三年前的童真与狡黠。
“易道长,我明白的。”小和尚抬起头看了易尘一眼,握住神慧的小手暗中却是加重了几分力道,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师兄。
“嘿嘿,你这小和尚,明白个屁。”
“贫道送你八个字,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一个小屁孩,学什么小大人,想哭就哭出来吧。”
“你这师兄虽然聪慧至极,但是他选择的那条路注定艰难险阻,泥泞难行,你若是累了或者碰到了什么难处,就来坠龙山找贫道或者青云子。”易尘一巴掌拍在神叶的屁股上笑骂道。
“易道长….”
被易尘这么一拍一说,神叶再也绷不住了,当即嗷的一嗓子便抱着他师兄的大腿嚎啕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佛友你看贫道干嘛,小家伙能哭出来是好事,不要觉得谁都能像伱这样强大。”
“好了,日后你们师兄弟若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尽管来坠龙山寻贫道,能够出手相助的地方贫道绝无二话。”
潇洒的摆了摆手后易尘当即朝着太上道门的方向疾速飞遁而去。
当然了,这個过程去附近大城通过传送阵‘转机’,给神慧话聊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不这样他无法在约定的时间赶到太上道门。
暗到极致,便是光明。
晨星褪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哭累了的小和尚神叶倚着神慧的肩头熟睡了过去。
高坐于山巅之上,神慧垂眸,望着初升的旭日喟然一叹:
“红尘轮回众生顾,因果循环有定数。”
“寺庙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与其建在山顶,不如建在山脚。”
“吾重建之寺,不如就叫——红尘寺吧。”
此刻,许是阳光过于灿烂,小和尚神叶幽幽醒转,当即映入他眼帘的便是自家师兄那张温润的大脸。
“神叶,你与师兄一同在这历历红尘中成佛可好?”
“贪爱成五蕴。假合得为身。”
“血肉连筋骨。皮里一堆尘。”
“迷徒生乐著。智者不为亲。”
“四相皆归尽。呼甚乃为真。”
一偈咏罢,神慧佛光流转,周身澄澈,眸中尽显大慈悲之意,有如涅槃一般。
无人知晓就在这短短的一两个时辰中他悟得了什么东西。
“师兄,好!”
神叶抓着英俊僧者的衣袍,清脆的应了一声好。
….
….
“你看那山鬼喝不了道士的酒~”
“神慧抽不了月老递来的烟~”
“要走的那个你,我留不住身边~”
“我只能恨这世事难两全~”
“芜湖~”
浩荡青冥之上,转机完毕的一名雄魁道人哼唱着奇异俚语小曲,正在急急而掠。
他大手抓着一坛子老酒,歌一句,便饮一口,任由清冽酒浆沾湿了自己的衣裳,神色潇洒豪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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